第3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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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
扶蘇耳根一片通紅。
喝醉了酒的少女腦袋靠在他肩膀上, 帶著熱意的呼吸一下下的從翕開的粉潤小嘴中吐到他的脖頸。
絲絲癢意像是年少時吃過的晶瑩拔絲糖,從少年泛紅的皮膚上一路癢到了心間。
難耐、坐立不安卻又不舍得將人推開,扶蘇忍不住閉了閉眼。
若是沒骨頭般的少女僅僅只是保持靜止地靠在他手臂上就算了, 偏生她還極為不安分的動彈了起來。
仿佛是將少年當成了一顆大樹,在喝到爛醉之後,身為貓咪的她理所當然的在少年身上攀爬了起來。
扶蘇沒有注意的時間裏,她整個人已經竄到了他寬厚的脊背上, 兩只白皙的手臂為了散熱而伸出了衣袖, 力度處于勾和勒之間的攀附上了他的脖子。
····比起被少女驟然親近而應該感覺到的羞澀,少年實在是覺得有幾分窒息。
主要是勒著他脖子的手太過用力了。
第一次見面時,關于“刺客”的懷疑重上心頭。
扶蘇一邊手臂微微用力的將少女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, 一邊思考著她裝醉然後趁機幹掉自己的可能性。
應該是近乎于無的吧?
畢竟都已經被父王封為首席觀星師了,由巫女所撫養長大的她,背後似乎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勢力關系,照理來說是不會對自己有敵意的才對。
“公子!”
“公子!”X N
連續幾聲叫喚, 從終于聽到消息,趕來酒莊的仆從口中傳來。
他們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,一雙雙眼睛緊張地盯在扶蘇身上,擔心這片刻的跟丟,會讓秦國最為尊貴的長公子出了什麼意外。
當視線掃及少年懷中, 側頭靠在他胸口上閉目沉睡著的標準古典美人之時,他們紛紛瞪大了雙眼。
這!
雖然長公子本人沒有什麼事,但果然還是有大意外出現!
這小美人是誰?
什麼時候出現的?
侍從們對視一眼,互相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震驚。
再看向長公子,發現少年緊張地掃了眼沉睡的女孩, 動作又輕,又迅速的對著他們豎起了一根手指, 貼在了嘴唇中間。
禁聲!
這明顯是要他們趕緊閉嘴別吵到佳人睡覺啊!
就連扶蘇自己,開口時都再三壓低了聲音:“備轎,本公子送她回家。”
扶蘇懷中的古典美人,自然是黎箏不錯了。
至于她為何會喝到爛醉。
又為何不省人事的需要扶蘇送回,一切還要從不長眼的酒鬼開始說起。
扶蘇趕到,見著黎箏被色老頭捉著手腕的時候,她已經處于半醉狀態了。
121的失蹤、加之最後一個養老世界也身不由己的需要為做任務犧牲。
黎箏心中憋悶,想要在街市上到處走走,散散心。
當路過一家酒館的時候,她又覺得自己或許應該痛痛快快地喝上一頓酒,借以宣洩煩躁。
可從系統背包裏摸出來的人、皮面具實在太過女氣好看了,不管是大街上還是酒館裏的人,都能從她的人、皮面具上一眼認出她的真實性別。
在提供了少之又少的幾小杯酒之後,店家就以“不能讓無人陪伴的姑娘在自己店裏喝醉”為由不再賣酒給黎箏了。
從未碰到過有錢不賺的商人,這一世酒量極差,已經有些“微醺”的黎箏準備換上一家酒館。
不就是喝酒嘛,去哪兒不一樣啊?
她眼睛不花,腳步不亂,除了思維開始像漿糊一樣難以攪動之外,曾經是千杯不醉的黎箏半點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醉了。
從哪裏摔倒,就刻舟求劍的從另一個地方爬起來,黎箏順利的找到第二家酒館,開始了新一次的買醉旅程。
但這次買醉,仍然十分的不順利。
人還沒踏進店裏一步,手臂先被一個從店中走出準備離開的喝醉了的醉漢給扯住了。
一眼看出了黎箏女兒身的真相,他上來就油裏油氣地摸了把黎箏的光滑的臉蛋。
黎箏本該身形輕敏地直接避過,卻因為喝得半醉,腿腳使不上勁兒,將這輕浮地一下摸索挨了個嚴實。
那帶著臭味,泛著不知名食物油光的鹹豬手貼在黎箏細白的人、皮面具上來回滑動,帶著手勁兒與揉捏。
雖然沒有真的摸到她的臉蛋,但那種惡心的厭惡感還是直至的從胃袋裏翻湧了上來。
黎箏皺起了眉,臉上的抵觸與憤怒簡直撲頭蓋臉的要往對方身上砸去。
可惜不夠輕薄的人、皮面具并沒有同步她的表情,那張春花秋月惹誰憐的美人臉即便毫無表情,都格外的風情萬種,以至于調戲她的醉漢還以為她并不介意,甚至非常習慣這種被人上手的事情。
對方張開了嘴,露出一口黃牙,久不漱口的氣味直直地噴在了黎箏的臉上。
若非戴著人、皮面具,黎箏恐怕就躲不過這掉血率百分百的二次傷害了。
“小美人,你是這家店新聘來跳舞的還是唱曲兒的?可真是長得好生漂亮,看得我都舍不得走了,來來來,今兒個不回家了,你來陪我多喝幾碗。”
黎箏怒極反笑。
她可不準備因為對方是個醉漢就寬容忍讓他三分,在甩了三兩下都沒甩掉抓在她手臂上的那只鹹豬蹄之後,黎箏口氣冷硬的下達最後通知:“放開我!否則別怪我不客氣!”
話音一落,危險的氣息便勃然而出,偏生這醉漢感覺不到分毫危機的降臨,甚至在正濃的酒意之下,另一只空著的手就要不幹不淨的往黎箏的上、半、身揉來,當真是應了那句“色膽包天”。
在即將被豆腐亂吃,大掌即將落下的前一刻,扶蘇終于趕到了。
一眼就看出黎箏正在經受騷擾,少年慶幸自己沒有來晚。
他站在黎箏身後兩步遠的地方,有力的手掌鐵鉗一般的銬住了色鬼的手腕,讓對方的手不得再前進一步不說,還直接拉退到了再也無法接觸到黎箏身周空氣的地方。
被誇了幾千年“謙和仁善”的扶蘇微笑著,勾起的嘴角卻透出幾分寒意,一雙碎星點點的眸子定定的看著醉漢,帶出幾分迫人的意味:“請放開這位姑娘的手。”
“放開?”
連成一片,仿佛從未刮過的一字眉,如同堆起了個小山丘般的隆起,醉漢一開口就是四處橫飛的唾沫,讓身長玉立地站于他對面的兩人默契而嫌棄的雙雙皺起了眉。
“怎麼?你要跟我搶這個小娘們?我告訴你,就算她再好看,你也要講究個先來後到!知不知道爺爺是什麼人?這片街市,不,這整個鹹陽城,都在爺爺的管轄範圍之內!以後遇到爺爺,別說搶女人,就是見了面,都得先給爺爺打個招呼!知不知道?”
他對著未來整個秦國都在管轄範圍之內的扶蘇吹完牛,面色紅潤有光澤地看了眼人、皮面具之下異常臉黑的黎箏,相當驕傲有面子地挺了挺碩大肥美的肚子,并散發著王八之氣地輕瞥了下扶蘇,示意他趕緊松開自己,別再不知好歹。
扶蘇不愧為陌上人如玉的儒雅沉穩之人,在面對了如此出言不遜後,依然面不改色,沒有半點要與人臉紅,發出爭吵的跡象,反倒是隨著時間的推移,瞥了眼女孩被醉漢抓得泛起紅痕的纖細手臂後,他的笑容裏隱隱藏了些怒氣。
彬彬有禮的言語中帶了股說不出的危險,扶蘇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語:“請放開這位姑娘。”
“嘿!你鐵了心要跟老子搶女人了是吧?”
醉漢面色變得不善,情緒在爭鋒相對中變得高昂。
為了對扶蘇示威,他用力扯過了身形單薄纖弱,看著分外令人垂憐的黎箏,撅起口邊還沾著唾沫的嘴唇,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黎箏白皙美麗的臉蛋上親去。
準備以行動表示自己不僅不會放手,還要變本加厲!
若是放在未喝酒之前,黎箏可以當場給他來幾個連環過肩摔,可惜她酒量今非昔比,雖不到一杯倒的程度,但實在也沒好上多少。
喝了酒的後勁漸漸漫了上來,視線變得模糊不清,黎箏手腳無力,光是站著都覺得累,要是走上兩步,大概就要走不出直線,七拐八彎地鬧出洋相來。
恰逢這醉漢上手一扯,她又毫無防備,眼看著這肥膩豬唇就要上湊,身上的汗毛瞬間整個炸開。
頭皮都開始發麻的黎箏擡手想要往人臉上來個一拳,叫他知道亂占便宜就該被揍得滿地找牙,可恨手腳都跟打了麻醉藥似的麻木又沉重,擡起的速度甚至趕不上對方不要臉的湊過來的速度。
距離越發接近,邋遢醉漢身上難聞的氣味將黎箏熏了個仰面倒,見阻止不了醉漢,黎箏眼中顯出一抹狠意,手指微翻間一抹銀光閃爍于袖口。
扶蘇比黎箏反應更快,他面色一變,抓著醉漢的手在瞬息間用力,“咔擦”一聲,醉漢的手腕成了一個扭曲的不自然的弧度。
殺豬似的尖叫聲在酒館門口響起。
劇痛之下醉漢當然顧不上再去非禮黎箏,他仰著脖子嘶叫的同時也松開了女孩皓白的腕,面目扭曲的轉而去扶那只脫臼的左手。
黎箏眸光一閃,指尖銀光沒入袖口。
扶蘇則掐準時機,眼疾手快的將女孩護到自己懷裏,退遠了幾步與醉漢保持距離。
“得罪了。”
扶蘇淡淡道。
他口上對著醉漢說話,心思卻全在黎箏身上,擔憂著她有沒有在方才的變故中被醉漢不經意的傷到。
可出于某種不可言說的心緒,他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去打量人家姑娘的手、臉、皮膚上有沒有什麼劃痕、傷口。
抿了抿唇,扶蘇還是打算快刀斬亂麻的將面前這樁麻煩事盡快解決。
恰好先前的一個轎夫擔憂的跟著他跑了過來,扶蘇便朝他招了招手,遞出一枚銀子,拜托他將這醉漢帶去醫治。
一場鬧劇總算落幕,扶蘇卻僵在原地,不知如何開口。
他想見黎箏想了數月,人真的在眼前了,反而束手束腳起來。
好在女孩比他敞亮的多,瞇著一雙醉人瀲滟的雙眸,她風姿綽約地擡頭向他道謝。
“謝過俠士見義勇為。”她平平無奇的對他稱謝,語言裏有感激,卻沒有熟稔,仿佛那日屋頂上經歷一切都是扶蘇一人的夢境,沒有認出他分毫來。
扶蘇清俊的眉眼驟然一冷,就連唇邊勾起的弧度漸漸下落。
卻見女孩複又擡起頭,確認似的再度看了看他的臉,迷蒙的眼神帶著讓人灼熱的魔力,在他臉頰輪廓邊緣來回勾勒。
扶蘇一時呼吸都靜了下來。
這行蹤極為不好找,面孔又生得太過漂亮以至于惹來了禍事的小巫女終于認出他來了嗎?
按捺著心頭的喜悅,扶蘇勉力的不讓那心情流露在臉上。
他低睨著黎箏恍然大悟地張了張嘴,又激動萬分的拍了一下手,甚至整個人都撲到了他身上。
手忙腳亂的將人接住,已經準備好跟女孩喜相逢的少年忍不住的笑了起來。
卻聽那頭斬釘截鐵地哭了起來:“121!我終于找著你了!”
扶蘇面上如花笑顏立時一僵。
121,是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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